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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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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坛高原的风经年不歇地眷顾罗德尔,鎏金的岁月即便早已经过一轮又一轮地濯洗,依旧留有缱绻的余温。

橘红色的尾巴轻微晃动,瓦伦汀抖了抖耳朵,连带着那几枚耳环上下碰在一起,叮铃作响。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红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群白色的飞鸟像扯落的云片般在空中飞舞,黄金树的叶子缀在翅膀扇动的间隙,安静而祥和。

“你想见她?”它问。

“不想。”

红狼歪着头侧了他一眼,顿了顿:“……我还没说是谁。”

神祇立在那片刻无言,接着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罗德尔不是只有一位女性。”

它这些年借着本体和分身也算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拿话堵人的水平真论起来不见得比赛尔维斯水平差。

沉默包裹住他们,拉达冈没有将目光收回,也没有继续和它纠缠越描越黑的问题:“怎么不能是她想见我?”

这么多年没见,红狼错觉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可能现在的时间不适合思念——我是说,没准她晚上会想你的。”

“是吗?”

“……嗯。”偶尔说谎应该不会遭什么报应。

神祇眼中的金黄跃动了一下,像是黄昏时分的夕阳在海面上迤逦的粼粼波光:“我对她的提防难道不对吗?”

瓦伦汀愈发觉得现在他问的问题比之前一心建设黄金律法时问的要难回答多了:“我是你的影子野兽,从认识到现在,我们的每一步路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你没做错,但对她来说或许并不能轻易接受或是体谅。”

“你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站在我这边。”

红狼将身子放倒,趴卧在地上:“嘶……其实我挺喜欢她的。”

神祇意味不明地呵笑一声。

“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他没有回答。

瓦伦汀突然就很想找王城礼官为自己制定一枚荣誉勋章——表情解读大师。

朝觐台栏杆底处的金色的枝叶戳弄着它的吻部,它下意识地呲着牙耸了耸鼻尖。

交界地的太阳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与光芒,夕霞收束,暖黄色的灯亮起一盏、两盏、三盏……眨眼间就汇成许多的溪流与湖泊。

日与夜的交接让朦胧的心绪在此刻无限放大。

鸟儿的翅膀多了层暗蓝的冷调,他莫名想起她浅淡的发丝和眼睫,每每望去,它们都柔和的如同被镀了层晨曦。

“你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不能很好掩藏住真实情绪的黄金树英雄。”

“我已经成神了,瓦伦汀。”

“我知道。”红狼眨了下眸子,“如我们当年所期许的那样,你现在甚至是唯一的黄金律法神祇。”

“是啊……”男人喃喃重复,“我现在是唯一的黄金律法神祇。”

“你后悔过吗?”

瓦伦汀迎上他朝自己投来的视线,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后悔过吗——成为我的影子野兽,为我做的那些事。”

“没有。”红狼在他眼中看到许久不见的迷惘,“对已经发生的任何事都不需要感到后悔——这还是当初你跟我说的。”

拉达冈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你记得倒是清楚。”

“你后悔了?”

“我也没有,”神祇轻微摇了摇头,“我不为之前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感到后悔。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又一阵沉默,拉达冈看向红狼左耳带着的那枚缀有宝石的耳环:金色的底,耀眼的宝石,那是王室与贵族们惯用的搭配,正如他也曾佩戴过的一条镶嵌着数枚鸽血红宝石的项链。

“你喜欢紫色吗?”他突然问道。

“你果然在想她。”

瓦伦汀斩钉截铁地给出答非所问的回应,语气坚定的像在为他诵读黄金律法。

梳理规整的发丝被晚风扬起,拉达冈用手捻住那绺本不属于他的浅色发辫绕在指间,夜晚彻底降临,无人再开口的朝觐台上只余一声轻轻的叹息。

散发出清甜熏香的房间想要直接进去并不容易,即便王的骑士不是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王告诉他们正常人和骨灰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该睡觉还是要去睡觉,她倒也没弱到随便什么人就能把她杀掉。

她斜倚在床头一边吃着侍女为她准备的果脯一边翻阅着本记载交界地历史变迁的古旧书籍:安帕赫临行前帮她译注了很多她看不懂的古文字符,诺丽纳其实挺想继续将老者留在罗德尔——老去的首席骑士也依旧是首席骑士,狂舞的血刃和飞扬的巨镰足够让他继续为自己的主君尽忠。

红狼抬起爪子叩响了门扉。

“谁?”模糊的声音从木门后传来。

“是我。”

良久的沉默后,红狼决定再敲一次门。

在它的爪子马上要触到门扉的前一刻,它听到了她给予的慈悲:“进来吧。”

“诺丽纳。”

女人甚至懒得掀起眼皮看它:“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还是觉得我会当什么都没生过?”

“我今天来不是给你添堵的。”红狼说完便试着朝她走近了几步,“我想找你解释一下。”

她语气依旧没有波澜,像晴空下的利耶尼亚湖:“和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拉达冈不要你了?”

“那倒不是……”

诺丽纳嘴角泄出声不算友好的哼笑:“那就好,我可没有随便收集垃圾的癖好。”

瓦伦汀再次领教到她面对不喜欢的存在时言辞之刻薄,即使于情于理确实不能怪她有这样大的情绪反应。

但它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在交界地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有人当着它的面说它是“垃圾”!

见它一直耷拉着耳朵不吭声,诺丽纳终于将手里的书合起来放到桌子上:“你有名字吗?”

“有,”红狼还没从刚才难过的情绪里缓过劲儿来,“瓦伦汀。”

“他给你取的?”

“不是,这是我从诞生之初就有的名字。”

“你是什么时候被创造出来的?”

“王城双指需要他作为黄金王朝的代表帮玛莉卡征服群星势力时。”

“那还挺久远的了。”她并没有生出要“尊老爱幼”的想法,眼底闪烁着怀疑的光点:“黄金王朝这么没用吗?还得靠一个半身去征战。”

“玛莉卡并不擅长攻击型的祷告,她没办法独自领兵作战。”

她重新打量着面前高大的红狼:“难怪你的毛发也是橘红色。”

“不好看吗?”瓦伦汀对自己的毛发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回到罗德尔之后会有侍女帮它打理,甚至在不久之前,眼前的女人在心情好的时候也偶尔会帮它编一编下颌处的小辫子。

她的眼睫半眯起来,打量着红狼的眸子:“你不知道他讨厌自己的红头发?”

“啊,你说这个。”瓦伦汀愣了一下,“嗯——知道,但是我没参与过巨人战争,我的毛发颜色是双指给我的。”

她眼底飞快划过一丝戏谑:“双指故意的吧。”

“是的。”红狼没有任何迟疑地点点头。

“嗯?”轮到她怔愣了。

“王城双指心里只承认玛莉卡,那是它选出来的代表它的神人。因此我的身形除了比平常的狼大一些,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红狼抬起一只爪子甩了甩,像一团流动的赤色云彩,“我的毛发颜色既代表我是拉达冈的影子野兽,也在时刻提醒他这个承受火焰恶神诅咒的半身不要妄图取代玛莉卡。”

蕴满哀伤底色的故事被如此轻松地用几句话就讲述出来,反而更激得人心头微顿。

她抬抬眉头,面不改色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双指做的。”

瓦伦汀看着她的神情不由朝她的方向又近了近:“抱歉,我以为你好奇这个。”

她压下那抹烦乱的思绪:“怎么,你想‘弃暗投明’当我的下属?”

它坐立在床前的空地上用尾巴扫了扫地面:“虽然我愿意承认真的有点想这么做,但是目前还不可以。”

“哼,拉达冈要是听了你这话恐怕又要想新法子对付我了。”

瓦伦汀觉得一下子自己苍老了许多岁,即使对影子野兽而言年龄并不存在:“他不会的。”

她立马嗤笑出声:“你当我的脑子是二代白金之子的吗?”

“他不会找新办法对付你的,诺丽纳。”红狼的语调是她从未听过的严肃和坚定,“我以我的生命向你起誓,拉达冈从此以后永远不会再找什么新办法去对付你,他会为你献上他的真心。”

“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誓言值几个钱?”她眼底闪着不以为意的揶揄:“我曾经为了抢夺大卢恩还发誓会效忠蒙格和拉卡德呢。”

“影子野兽若以自身生命起誓,代表向对方立下永恒的契约,如若违背,会遭受生不如死的反噬。”

“咳——”红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决定和她坦诚相告:“嗯……不过真心这件事还需要点时间,但肯定会的,你相信我!”

诺丽纳也从床上坐直身子:“我要他的真心有什么用?”

红狼眨眨眼睛:“你不想要吗?”

她没说话。

金色的瞳子映照着她的身形:“真的不想要吗?”

“……不想。”她说。

瓦伦汀感觉这个回答的语气似曾相识,但它现在没功夫回忆拉达冈当时是用什么语气说的:“可是我已经对你立下誓言了。”

“强买强卖?”她脸上半是惊讶半是无谓:“我不需要这个誓言,你收回吧。”

“这个收不回的……”红狼眉骨上的肌肉为难地拧了拧,随即宽慰她道:“没关系,反正是他的真心不是你的真心,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损失。”

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你真的是效忠于他的影子野兽吗?”

“是的,我就是因为他才被双指创造出来。”

“不过我能再次站在黄金树下主要是因为你修复了法环。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她觉得现在不是很适合提醒它之所以有第二次生命是因为之前她把它的本体和分身全杀光了。

“你这是哪门子誓言?为什么副作用这么大?其他影子野兽也这样吗?”

她接连的问题让红狼短时间内没反应过来自己复活的真正前因后果,不过先回答她的问题才是首要的:“是的,玛利喀斯曾立誓会永远为黄金律法守护好命定之死,布莱泽在被送往菈妮身边之前便被引导着立誓会永远以双指的命令为第一准则。”

“少在这骗我,布莱泽至少是在……”她顿了顿,语调也随着回忆逐渐降低,“他是在我们一起打败盖利德的那个拉塔恩打破星星封印之后才被伊吉关进封印监牢……”

“菈妮的双指一直知道她想要追寻什么律法,也曾为她提供了不少助力——直至群星封印被打破,你从永恒之城找到猎杀指头刀并亲手交给菈妮的那一刻,它才终于意识到菈妮不仅彻底拒绝了它的合作,更要为了自己追求的自由将它杀掉。”

诺丽纳眼中也升起错愕:“她的双指这么厉害?”

“她的双指本就对她抛弃神人躯体一事极为不满,诅咒她的命运将永远受到血亲封印,你不会真以为双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吧?退一万步讲,查不到她在哪难道还查不到布莱泽在哪吗?它只不过是在等她认清形势后重新找它合作。”

红狼将头朝她低了低:“是你为她除掉了灾厄影子吧?凭她自己的实力,在布莱泽和伊吉自顾不暇的时刻,仅靠那副木偶身躯,恐怕很难打败掌握命定之死能力的影子。”

“布莱泽难道不记得自己立的誓吗?”

“蕾娜菈对他很好,不管是出于对未来的思虑还是对黄金王朝的抗争,她从小就让他作为菈妮的弟弟陪她一起长大,而这也让他淡忘了自己一开始对双指以生命立下的誓言。”

诺丽纳也朝它微微仰起脖子:“你之前立下过什么誓言?”

“我曾立誓会帮拉达冈成为完美的黄金律法维行者。”

她脸上的怀疑并不作假:“我觉得之前的你好像并没有遭到反噬。”

“他不够完美吗?”瓦伦汀也歪了歪头,随即朝她补充道,“只从黄金律法的维行者角度看。”

她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没有在王城见过你或者说你的分身。”

“玛利喀斯也不在罗德尔。”

“……”

“我的身份是影子野兽,虽然可能没有玛利喀斯那么厉害,但是我也不差的——主要是分身太多,搞得我的力量被匀成了好多份。”

诺丽纳突然回忆起月光祭坛和化圣雪原那两匹红狼作战的记忆,她当时根本没去注意它们是不是同一匹狼——空旷的场地让红狼的优越的机动性几乎发挥到极致,饶是当时她已经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也被它们搞得差点归树。

也挺励志的……

一人一狼从开始就被当成二流的利用工具,到如今逆风翻盘成功站在权力顶峰,听起来简直可以作为模范故事在交界地印刷宣传。

她习惯性地对着眼前的毛茸茸伸出手,等她反应过来后她的掌心已经触到温热的毛发了。

她只好一边在心里怒骂自己脑子赶不上手速,一边无奈地将错就错抚了抚他脖颈上的毛发:“我知道啊……你是匹能放出帚星的聪明小狼。”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瓦伦汀颇为自得地晃了晃尾巴,“我当年可是和他一起跟魔法学院的教授们学的魔法呢。”

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顿觉后怕:之前她还让弗罗和它打架,幸好弗罗没事,不然她绝对要愧疚而死。

“他也会用帚星?”

瓦伦汀看不到她的表情:“会啊,这有什么难的?”

女人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僵硬:决不能让托普斯知道这件事。

“真厉害……”她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你们两个都很聪明。”

“你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瓦伦汀朝她扭了扭头,“之前害你难过许久,是拉达冈的错。”

“等等。”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手上抚摸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你不会是来当他的说客吧?”

“不是。”它立马否认道,“我有嘴巴会说话,没理由被人误解了却不想办法解释澄清。”

她隐约觉得它的话意有所指。

“不原谅他没关系,但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宽恕的。”

“……”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诺丽纳。”

红狼没有给她反问的机会,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再留在这反而可能惹她回忆起不愉快的事:

“祝你今晚好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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