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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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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魔界那夜的怪象,二竹弋也自然清楚,是陌归尘又顿悟晋级,他们的魔尊殿下,如今已是半步飞升的境界。

修道艰难,越往后便越如天堑鸿沟,饶是修为已高深如他,对上这只比他高出小半阶的陌归尘,也宛若蝼蚁。

想要碾死这具躯体。

只消一个眼神。

尽管如此,二竹弋仍是丝毫不慌,指尖爱抚似的摸上黑鞭:“殿下此言差矣,我不过是助殿下一臂之力。”

“那些愚昧的仙门中人,如此急于给殿下选妃,倒是提醒我了,咱们魔界,确实缺那么一位魔后。”

“玄胤仙尊,便是不二之选。”

陌归尘冷若冰霜道:“荒谬!”

二竹弋手肘吃力撑地,正欲爬起,强大的威压骤然劈落,叫人猛地一跌。

随后,只见他们的魔尊殿下抬腿,一脚踩在他肩膀,毫不留情将人碾回木碎里。

细屑扎得人浑身渗血。

陌归尘右手用力一拽,黑鞭如毒蛇,越发勒紧二竹弋颈脖,勒得人窒息,随后,猛地一掀,直将人掀翻,玄色身影甩到结实的墙。

这撞击,叫壁灯都被震碎,星火与那人影一同掉落地面。

滚烫的烛焰,倏地贴着二竹弋的手臂,滋啦一声,烧得皮开肉绽。

二竹弋齿关染血,半是皱眉半是笑,病态疯癫,又似在控诉嗔怪:“殿下,好狠心。”

陌归尘掌心化出柄剑,面无表情:“反正魔界右臂已卸,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尊不介意把这左膀也一并废掉。”

“殿下,当真舍得?”

“呵。”

陌归尘冷笑,一步一步逼近二竹弋,剑尖挑起那人喉结。

“本尊有什么不敢的?”

“有,殿下明明钟情闻笺,却不敢挑明心意,遮遮掩掩的,实非殿下作风。”

青年眼尾一挑,毫不留情地,又是一脚踹过去。

……

半盏茶功夫后。

陌归尘手中动作一滞,瞥向某个方向,掐熄怒火,匆匆收了胡乱砍的剑。

身上戾气如潮水退却。

他丢下个丹药:“起来,疗伤。”

单方面挨揍半天的二竹弋,艰涩爬起,伸手去摸丹药:“果然,殿下还是心疼我的。”

话刚完。

又挨了结实的一脚。

*

叩叩——

敲门声过后,陌归尘神色自若拉开门,往嘴里丟进颗青提。

微讶道:“师尊怎的来了?”

感受着闻笺落在他身的灵力,水流般,轻柔流转,缓缓抚过全身经脉。

貌似是在查探自己的身子状况,片刻后,便听自家师尊问:“他可有为难你?”

陌归尘摇头:“怎会。”

闻笺敛回指尖灵力,看了眼徒弟,只见那人眉眼灵动微转,纯良无害之余,还略带点调皮,找不出任何受过委屈的蛛丝马迹。

“二掌门很是待见弟子。”陌归尘温淡一笑,咽下青提果肉,侧着身子移开几步。

顿时露出房中安安静静坐在书案边的二竹弋。

二竹弋起身相迎,爽朗呵笑:“不愧是尊上看中的妙人,确有慧根,话锋犀利,让我十分招架不住。”

闻笺目光落在漫不经心抛青提把玩的徒弟,又看向眉眼含笑的二竹弋。

再三确定徒弟没受伤,便是颔首:“小徒顽劣,有劳二掌门担待。”

二竹弋拱手回礼:“尊上言重。”

这么一折腾,便是将将入夜,百花会持续三日,众人也纷纷安顿在玄灵宗客苑厢房,明日再齐聚商议。

陌归尘则被闻笺领着来到玄灵宗附近的镇子。

时值凡间花灯节。

镇子热闹不已。

陌归尘虽自人间来,也曾随师尊大江南北地游历过不少时日,却从未逛过如此空前盛大的灯节。

难免生出两分兴致。

倒真应了师尊带他出来的初衷:散心。

彩灯满长街,琳琅满目,五彩焰火绚烂,眼花缭乱,连湖边的树也挂上装饰,真真是火树银花,恍若不夜城。

百花会本就是仙门弟子的相亲大会,定在人间花灯节之日也实属正常,毕竟若是彼此看对了眼,正好可以借此契机出来赏花灯,再度增进感情。

这十里长街,不乏身戴各门各派服饰之人结伴同行。

出双入对,暗流涌动的。

便显得混在其中的师徒二人颇为突兀。

旁人是名正言顺的道侣。

他们算什么?

光风霁月的仙尊,和他那图谋不轨、满心满眼想着以下犯上的孽徒?

简直不伦不类。

观望天上烟火间隙,陌归尘左右两边同时路过两队人。

一边是拎着凤凰花灯,打算去山上神树,祈求天赐洗骨丹药入仙门修行的凡夫俗子。

另一边则是抱着兔子花灯感慨凡人生活烟火气满满,令人心驰神往的仙门弟子。

人真是奇怪,作凡人时,渴望问道仙门以保长生。

修道成仙以后,竟又开始怀念为人的烟火生活。

可笑如他。

讨厌闻笺是师尊。

可若非是师尊,他又如何对闻笺一步步沦陷?

是因,也是果。

真是个无可解的死循环。

*

晃神的功夫,方惊觉一直与自己相隔两步之遥的师尊竟不见踪影了。

陌归尘左顾右盼。

行人络绎不绝,又一波人群雀跃地往某个方向涌出。

所以,他们是被人流冲散了么?

红影高挑,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四处张望,仍耐不住,被人流往一旁推了推。

河道旁有些静。

陌归尘站在方空地,身披粗布麻衣的汉子们正在搬运木材,搭建戏台。

戏台下,几位文人墨客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而后又吟诗作对起来。

陌归尘径直越过几人。

来到戏台一侧。

木板垒成的舞台约莫七尺高,足以媲美位成年男子身高,需得踩着台阶才能够上去。

陌归尘鬼使神差地踩落台阶,上了戏台。

不消片刻,身后忽而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还有些欢乐的嬉闹笑声。

“哈哈哈哈阿姐快来呀!”

“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他回头,原是有对小孩在打闹,那男孩转头的功夫,险些撞到他,陌归尘避开,眼见小男孩将摔落戏台,又眼疾手快去拉了一把。

戏台另一侧。

十几岁的姑娘姗姗来迟跑上来,将人拥回怀里:“吓死我了!”

而后格外老成,连忙堆出歉意赔不是:“这位公子,抱歉抱歉,我家阿弟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不打紧。”

年纪稍小几岁的弟弟也是怯怯道:“谢谢公子。”

小姑娘呈上手里的纸袋,浅笑道:“我们姐弟无以为报,只有这点粽子糖,还望公子莫嫌弃。”

人影离去,陌归尘看着掌心的几颗粽子糖,又忍不住去看那对渐行渐远的姐弟。

……

眼前场景似重新构建,回到十几年前的浮华派。

“哟!这是哪家小孩?怎么在我浮华派捡垃圾?脏得哟!”

烈日当空,几岁的小团子擦擦额角的汗,眯眼瞅着眼前十来岁的少女,正天真活泼地甩着条红绫绸缎。

小团子问:“你谁呀?”

红绫少女也问:“你又是谁?”

“落霞峰,闻青栀。”

少女逗弄似的,弯下腰捏捏小团子腮帮:“原来你就是师叔养在落霞峰的小徒弟。”

几岁的孩童皱起小脸,不悦打掉少女的手:“眼看手勿动!”

少女掩嘴取笑:“你这小鬼头,凶巴巴的。”说着便往人手心塞去颗糖,“给,别捡垃圾啦。”

看到糖,几岁的孩子顿时眉欢眼笑,转瞬间,又犯难挠挠脖子:“不行,我要攒钱还闻笺,还要给闻笺束脩六礼。”

“他说,不能偷不能抢,那我只能捡垃圾了。”

少女登时了然,这浮华派怎么可能有垃圾,便是又问:“你这垃圾怎么换钱?”

“跟闻笺换。”

“他说,一块废铁能换一块下品灵石,我现在已经攒了五块下品灵石和一块中品灵石了。”

红绫少女挑眉:“那你还挺厉害。”

倏然被夸,小团子顿时骄傲不已,干劲儿满满捆实麻袋往背上一甩:“那可不!”

山下忽而传来呼喊声:“二师姐,再不启程该迟到啦!”

少女匆匆应道:“来了。”随后又往小团子手里塞了颗糖,便是御起红绫,化成飞行武器。

小团子好奇审视手心的糖,小小一粒,有棱有角,很是别致:“这是什么糖?”

少女趁机薅了一把满眼只有糖的小团子的脑袋,跳上红绫道:“粽子糖。”

夕阳将下。

栈道上,小团子穿过漫天霞光,活蹦乱跳跑回落霞峰,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闻!笺!”

几岁的孩子,手心统共就两颗模样精巧的粽子糖,却不假思索把其中一颗分享给自家师尊。

“吃糖!”

师尊稳稳接住扑进怀里的小徒弟,问:“谁给的?”

小徒弟懵懵摇头:“不认识。”

师尊:“不认识也敢拿?”

小徒弟不以为意耸肩:“这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有你闻笺在,悬壶济世,医术天下无双,能救旁人,也能救我。”

小徒弟小手一摆,颇为豪迈:“死不了!”

师尊捏着粽子糖低叹:“所以,这是在叫为师替你试毒?”

“非也!非也!”

小徒弟煞有其事昂头,眉宇狡黠一转,装得是头头是道,沉吟:“我这分明是在孝敬师父嘛。”

随后嘿嘿一笑:“当然,也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死一起死!”

“我对你好吧?”

“伶牙俐齿。”

……

退出回忆。

陌归尘站在这方高高的戏台,望着天上月,静了片刻,又低头环顾四下人流。

耳畔又是挥之不去的对话:

“爬树上做什么?”

“闻笺,鉴于你昨日与我走丢,我想,只要我站得足够高,师尊就定会看到我,来接我。”

“为师只是给你去买糖。”

“那……难保以后呀。”

“总之,我们以后若走散,我就往高处爬,爬到师尊一眼能瞧见我的地方,等着师尊来接我。”

……

好半晌。

他只等来一捧冷风。

陌归尘没再逗留,从戏台离开后,青年的红影隐进人群,不知怎的,又停下脚步。

他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他。

循着猜想的方向转头。

猝不及防与道白影对视。

白色人影站在桥头,远远瞧去,真像是误闯季节的雪景,陌归尘静静注视那人。

身处红尘,却不染风霜,这些年,连岁月也不忍苛待,那般的清隽飘逸,是时光也奈何不了的仙人。

终于,这样一位出尘的仙人迤迤然朝他走来,手里还拎着袋凡间俗物:粽子糖。

割裂,又无端的和谐。

真是和当年无差。

也不对。

差别挺大的。

简直是两个极端。

当年的闻青栀爬上高树,预料之中地等来师尊,接他入怀,带他回家。

如今的陌归尘登顶魔界,不久之后也将等到师尊,只是这次该是,提剑交锋,取他性命。

天空忽而飘下细雪。

隔着融融细雪,闻笺仍在向他这边走来,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陌归尘又难以遏制地想,既然仙门已在商议围剿魔界,怕是离兵戎相见那刻也不远了吧。

这场告别,约莫还差一个郑重的仪式,思及此,他不假思索撩开衣摆,利落跪了下去,左手叠在右手之上,沉沉拜了拜。

便当是单方面的拜别。

闻笺恰好来到他身前,凝出股灵力将他托起,问:“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似乎欠师尊一个规规矩矩的跪拜礼而已。”

陌归尘顺势起身,周遭人声鼎沸,数以千计的花灯纷乱飘起。

他们立在这片彩灯下。

斑斓的光落在闻笺眉眼,此一刻,方惊觉师尊常年波澜不惊的眸,好似暗了些许。

貌似是有点……生气?

错觉吧,他心道。

思忖间,陌归尘决绝转身,正欲扬长而去,身后忽而传来话音,宛若聊家常,闻笺的语气平静至极。

“下雪了,你想去哪?”

一句下雪,如在提醒着什么,体内血液随之翻腾涌动了一下,陌归尘蜷着指尖拢龙衣襟。

“回我该去的地方。”

此言过后,闻笺没再说话,似乎是并无挽留的意思,二人间流淌着微妙的沉默。

也是,本就该如此。

转身刹那,陌归尘已取下发间的桃木簪,银发软绸般,松散泼落肩背的瞬间,人也露出原本面貌。

雪还在下,他恍然垂下眼帘,细雪沾落眉睫,冻得人眼睑处缀上道淡淡的绯色。

也在眼尾化出点暖融水迹。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就该如现在这般,留彼此一个体面么?

停在这里,无疾而终,便是最好的结果。

如是想着,陌归尘松开指尖,任由那根浮华派内门弟子身份象征的桃木簪,随风雪落地,掩埋进尘土。

继续向前迈出步伐。

终于,身后人再次开口:“发簪丢了,是打算连为师也不要了?”

陌归尘脚步微滞:“师……仙尊,你该知道的,当初秘境,我本就不愿拜师,是你强留我,此乃孽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闻青栀,你还要闹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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