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惊郁乖乖在便利店里等待白文皙下班，其实他可以等到晚上再来，但是他没有，说来都是因为愧疚心，不然他也不会来见白文皙，更不会主动吻白文皙。

其实他知道一切都是错误的，但是他做不到真的这么对待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他已经万劫不复了，又怎么可能害怕更多的接触和误解？

今天的客人不多，白文皙下了班还觉得自己很有活力，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虞惊郁的低落，只是今天的虞惊郁看起来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个精致的艺术品。

“惊郁？走了。”白文皙叫了站在原地的虞惊郁一声。

虞惊郁猛然回神，道：“好，走吧，我们打车去吧。”

白文皙笑了一下，敲了敲虞惊郁的脑门，说：“惊郁，你忘记了吗？那家店离这里很近的，走路五分钟而已。”

虞惊郁被敲得回了魂，他皱了皱眉头，道：“好啦好啦，那就走路去。”

下过雨的地面还有点微热，但是已经开始入冬，所以并不闷热，甚至在微微的热气散开之后感到一阵阵微凉。虞惊郁和白文皙并肩而行，他抬头看路过的路边大树，叶子上头还有不少湿意，他们路过的时候，他头上多了几滴水珠。

直直滴落渗入到他的头皮上。虞惊郁抬手挡了挡，在这瞬间，白文皙也抬手了。

虞惊郁不喜欢这样的停顿，他今天来是想和白文皙和好的，他也想真的试试看，他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但是他一边又胆怯，害怕真的会辜负白文皙，这样的停顿就像是在说，他们好像不是很熟悉彼此。

所以他......从来都是辜负人的那一方吗？

“惊郁，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啊。”白文皙笑得有点傻兮兮，他不知道虞惊郁在想很复杂的事情。

虞惊郁侧目看着白文皙，其实白文皙不比庄云疏差到哪里去，不管是相貌，还是品行，甚至比庄云疏正常多了。这样的正常人，怎么会真心喜欢他呢？

“白文皙，我又后悔了。”虞惊郁停在原地，不再抬腿。

白文皙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的脚步也随之停滞，他直直看着虞惊郁的脸，叹息一声，道：“惊郁，你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给我一个机会的吗？”

“我们撇去虞凉栎的因素，也相处得非常好啊，惊郁，你能够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白文皙为虞惊郁撩起贴在面颊上的金发，然后轻轻放到耳后。

虞惊郁被为难得出不了声音，他也清楚，可是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感到为难。

“白文皙，即使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愿意吗？愿意当我的挡箭牌吗？”虞惊郁说着违心的话，眼角不自觉就湿透了。

白文皙一看，哪里还敢说重话，连忙把虞惊郁抱在怀里，道：“没关系，我随你......都随你，没事的，别难过啊。”

“这可是你说的，白文皙......”虞惊郁垂下金棕色的眼睫，声音不再颤抖。

·

庄云疏不再画画，而是干等虞惊郁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离开了虞惊郁，世界的每个角落都会变得索然无味。庄云疏带着这样的想法，下楼转了转。

什么都很美好，只是他脑子出了问题。

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楼下的白文皙和虞惊郁的身影，看起来两人相谈甚欢，让庄云疏攥紧了双手。

不是说已经分手了？都是骗人的么？

庄云疏回到出租屋的时候，看到虞惊郁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甚至在哼歌。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个人活在地狱里？这公平吗？

这一点也不公平。虞惊郁已经是他的口中猎物，怎么可以逃跑呢？

庄云疏脑海里过了很多东西，最终转化为一句话，“惊郁，你和他和好了？”

虞惊郁正要回房间洗澡，因为这句话脚步停顿住了，他转过身，颇为残忍说了一句，“跟你无关。”

好一句跟我无关，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未改变过。

庄云疏看着虞惊郁关上门，他又陷入了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他甚至渴望拿起刀子伤害自己以得到快感。他连忙去吃了药，过了一会才堪堪把自残的想法压下去。

可能是虞惊郁今天心情好，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过了，于是他出了客厅，果然看到了庄云疏，庄云疏坐在自己的画架前，但是画具都没准备，于是虞惊郁看到庄云疏只是空坐在画架面前。

虞惊郁意识到不对劲，站到庄云疏身后才说话。

“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虞惊郁的手放到了庄云疏的肩膀上面。

庄云疏似乎早已知道虞惊郁的到来，所以没有愕然，只是说：“不对，你做错什么了？没什么的......”

虞惊郁在庄云疏面前坐下来，这才看到庄云疏恐怖的神色，满脸阴翳，这让他的心跳猛然停了一拍。他安慰说：“你，没事吧？”

庄云疏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来，顿时又如春风拂面，他的声音有点沉，他说：“没事啊，我只是在想我们结婚的事情。”

“我......”虞惊郁才不想和庄云疏结婚，“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惊郁，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庄云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虞惊郁的手上，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虞惊郁翻看着，发现是庄云疏的作品集，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孔，似乎只有自己的那两张才是正品，其他都有点缺味道了。

“什么意思......？”虞惊郁的手开始颤抖了，他明白的。

庄云疏轻笑一声，眼底似乎有黑云在翻滚，他说：“你懂了。”

虞惊郁丢开庄云疏的手机，转身就想往门外跑，庄云疏一把抱住了虞惊郁，露出了他的欲望獠牙。

他听到自己说：“惊郁，别跑了，离开我你还能睡觉吗？”

虞惊郁满头冷汗，给庄云疏的脸上招呼了一拳，庄云疏也不遑多让，在虞惊郁腹部上来了一拳，虞惊郁疼得蜷曲起来，庄云疏连忙去把门锁了，然后把钥匙丢到窗外。

“今天，我们要是谈不妥就别走了。”庄云疏展露出了他最无赖的一面。

虞惊郁困难站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道：“你有病啊？！你疯了？我们要怎么出去？”他的钥匙放在白文皙那里了。

庄云疏勾了勾唇角，说：“对，我就是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虞惊郁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英俊不凡的脸，黑眸里是压抑和死寂，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即将要把他吞噬干净才会作罢。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

“你说，那你要怎样才能安分下来？！”虞惊郁也很火大，平白无故就被神经病缠上了。

庄云疏没有说话，直直扣住了虞惊郁的腰肢，另一只手按着虞惊郁的后颈，他吻住了虞惊郁。柠檬味的气息被不断掠夺，庄云疏的吻很霸道，虞惊郁的双唇被咬得不成样子。

一朵蔷薇的每一片花瓣被摘下，被蹂躏又反复咀嚼。

靠近些，再近些，直到零距离。

虞惊郁猛然推开庄云疏，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庄云疏不肯放开他，抚着他后颈的手改了道，指腹摩挲着虞惊郁的唇瓣。虞惊郁受不了了，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很痛，但是会让庄云疏清醒，清醒认知到一件事情——不强迫就不会有结果。

“你够了没有？！”虞惊郁喘着气道。

庄云疏轻舔虞惊郁的唇角，又将吻落于虞惊郁的额头和鼻尖上，而后才缓缓道：“不够，惊郁，怎么都不够。”

他一生都要败在虞惊郁的身上了。

“惊郁，嫁给我，或者你娶我。”庄云疏后退半步道。

虞惊郁只想着出去的事情，擦了擦双唇，便说：“如果我大哥同意，那就随你。”

其实他也不敢想象失去庄云疏会睡得怎么样。

·

总裁办公室。

虞恣吾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虞凉栎说：“给我点茶，实在是喝不惯咖啡啊。”

虞凉栎看了一眼手机，看到了虞惊郁给自己发的消息，便道：“小郁给我发消息了，我先看看哈。”

“小郁说庄云疏把门反锁完，钥匙就不见了。”虞凉栎看完，心底生出了许多疑惑。

虞恣吾刚想说话，就看到自己的手机上多了几条消息。

——大哥，我想和庄云疏结婚。

——大哥大哥，就答应我吧？

——不然这个神经病非得缠着我不放，我以后再和他离婚也不迟，要是能带给你商业上的好处就更好了。

虞恣吾扶额叹气，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所以说，你直接搬回家住不久完事了吗？”

虞惊郁很快就回复了，说什么，不在庄云疏身边就睡不着，睡得不安稳。

“惊郁，有得有失，你先自己衡量清楚再说吧，我是绝对不同意你和他结婚的。”虞恣吾说完，自己离开位置，拿起虞凉栎面前的茶，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