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惯会利益最大化的谢明远竟然选了那个精神力只有A+的平民机甲学生，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就算秦正然确实是机甲系成绩最好的，可目前来看，选他去做最后考核的搭档显然并不符合当下同为平民学生的谢明远的利益，因为显然谢明远靠自己就能拿到最少A级以上的评价，如果选一个成绩没那么好的机甲系金蜜蜂，还能给这个金蜜蜂有点额外加分，送个人情。

况且秦正然虽然成绩好，但真正的对外实战就只有两年前的机甲大赛，而且是和当年本身就是种子选手的学长一起参赛，顾良可是有着S级的精神力，要论单人作战，秦正然还没有什么公开比赛的成绩。

于是便有人分析起秦正然的履历来，然后指着培训基地的名字仿佛得出了答案——

“是谢会长重情重义啊！”

两个人是同一基地出来的，大学又申请到同一宿舍，虽然平时一个在机甲系一个在指挥系看起来没什么交集，但想来两人私下的关系应该不错，如今必定是谢明远重情重义顾念这友情，所以才会选择秦正然作搭档。

谢明远擅长和人打交道，但并能受所有人的喜欢，尤其是他的朋友圈有不少金蜜蜂，这就导致一些嫉恨的人说他是趋炎附势，攀着那些金蜜蜂才得到了如今学生会会长的位子。

而现在这重情义的说法一出来，谢明远在平民学生中的声望便高了起来，原先对他有偏见的平民学生对他有了改观。

但秦正然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修完了全部的学分，大四本应清闲下来，可新的一轮机甲大赛即将开始，再加上他还要和谢明远去指挥系的训练室联系配合，竟然比前三年还要忙碌。

秦正然却不觉得忙，因为喜欢谢明远，和谢明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况且谢明远确实是个出色的指挥官。

在实战过程中，经常有机甲驾驶员因为个人判断和指挥官判断矛盾而导致不听指令的做法，因为指挥官是全局判断，但机甲驾驶员更加了解实际情况，所以这种矛盾时有发生。

这时候，比的就是两个人的威望和信任。

一般会用老驾驶员配新指挥官，可以根据自身经验帮助指挥官容错。新驾驶员配老指挥官，这样可以帮助驾驶员积攒战斗经验。

但学校里大家都是同辈，除非是成绩好的配成绩差的，这样才能减少一些实战争执。

原本秦正然想的是摒弃自身判断，无条件服从谢明远的命令，毕竟这是谢明远的最终考核，虽然会根据他的表现加分，但是在秦正然看来，谢明远的成绩更为重要。

但他没想到的事，两个人就像天生有着某种默契一般，谢明远下的命令正好是他觉得当前能做出的最佳判断。

这让秦正然轻松不少，也能分出精力去做机甲大赛的准备。

大四这一年，对秦正然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最深刻的一年。

机甲大赛和谢明远的最终考核都在这一年，机甲大赛的名次关乎着秦正然将来的服役战区选择权，而指挥系的最终考核关乎着谢明远的服役战区选择权。

所幸不论是秦正然还是谢明远，最后都为自己的大学生涯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最终答卷。

秦正然成为了基因优化普及后的第一个S级以下精神力的机甲大赛单人冠军，而谢明远也成功地拿到了他的S级评分。

他们两个人的友谊则更是被大肆渲染，成为无数平民学生的榜样。

两年前的“联盟中央大学双骄”被人逐渐淡忘，取而代之的是“联盟中央大学双子星”。

在毕业典礼之前，大四的学生需要确定服役战区，根据在校表现，每个人可选战区不同。

秦正然和谢明远可选的是全部对服役学生开放的战区，他的手指在那些名录上划着，谢明远则问他：“看好了吗？想选哪个？”

秦正然知道谢明远肯定是要到最高阶的战区去，所以他也在那些战区里选择。

越高阶的战区越远离中央星域，甚至很多已经超出了联盟辖区，去那些未知的地方探索，那些地方不受联盟军队的保护，有幽灵、有星盗、有各种不明势力和不明生物，危险重重。

但危险越大，收益越高，如果一开始选了高阶战区，在那里服役一两年，回来到军部就能领至少尉官衔，若是有重大立功表现，更是不论转军还是从政，都能平步青云。

“我之前给阿良发了信息，想问问他的意见，”秦正然翻了翻自己的通讯软件，“但是他没回。”

在秦正然看来，顾良比他们早两年进入服役状态，想来对各个战区的实际情况有所了解，更何况当年顾良也是成绩优异，选的也都是高阶战区。

但顾良一直没有回他。

顾良在开始的一年时，还会偶尔问他近况，但或许是因为经常出任务，再加上边界通讯情况不佳，所以总是回复不及时，几乎无法做到即时通讯，再加上秦正然升入大四忙了起来，久而久之，两个人便没了联系。

一直到现在，秦正然才再联络他，可是没有得到顾良的回复。

听到秦正然提到顾良的名字，谢明远的眼睛暗了一瞬，但很快遮掩过去，他笑着坐到秦正然身边，说：“不如问问宁老师的意见。”

谢明远小时候在基地也是见过宁淮的，但相较于同为机甲系的秦正然，他长大后和宁淮没有什么交集，知道宁淮在这也是听秦正然说的。

秦正然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发了消息问宁淮，宁淮好像并不在执行任务中，他回复得很快，给他用不同颜色圈出来了几个工区。

“红色的是当前最危险的区域，但是能挣军功的机会大。绿色是相对安全的战区，明年就要下调战区级别了。黄色是适中的，军部势力已经部署好，但星图未绘制完全或者未验明，有危险但有限。”

秦正然回了句“谢谢宁老师”后，便和谢明远凑在一起看起来。

“明远，”秦正然侧头看他，“你是不是想去红色区域的战区？”

谢明远一向是把“优秀”当作一种习惯来要求自己，他自然不屑于躲在安全区域去挣辛苦分，更想要去触碰到自己能摸到的最高点。

谢明远没有否认，而是转头也问道：“你呢？”

秦正然的视线蓦然和他对上，一时间心跳得有些慌乱，他转过头，手无意识地扒拉着那些名字，说道：“你去哪儿我就和你去哪。”

然后他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谢明远用一种环抱的姿势从另一侧按住他乱划的手，终端上的战区名字固定住，他牵引着秦正然的手指向一点：“那我们就去这里吧。”

秦正然被包裹在清冽的气息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地应和着谢明远的话看过去，两个人的手掌交叠，他的手指被谢明远修长的手指按住，落在了一个战区的名字上，他看到那个战区所在星系的名字为——“黑天鹅”。

秦正然和谢明远将自己的意愿提交上去，两个人参加了毕业典礼后，就收拾好了去报道。

到了报道的地方，秦正然赫然发现带领他们的带教教官竟然是宁淮！

宁淮穿着联盟军装，神情严肃，看到秦正然和谢明远也只是轻轻扫过，一副陌生的模样。

他先是点了一遍名，确认全员到齐后，开始介绍黑天鹅星系的情况。

黑天鹅星系，是几年前发现的星系，超远距探测仪初步探查到了丰富的资源，只是那里有着大量的幽灵存在，要想开发上面的资源，就需要先清理掉它周围的幽灵。

宁淮将黑天鹅星系战略星图打开，上面标明了星系的现状情况，红色的点代表已探明幽灵的分布情况，绿色的点代表联盟军队势力分布情况，金色的点代表军部资源补给点情况。

剩下的是大片的、表示未知的黑色。

秦正然看着那些红色点和绿色的点，微微皱起眉头。

他是机甲系，不是指挥系，但是因为要协助谢明远完成指挥系考核，他闲暇时间也读过一些指挥系的战术概论。

按照宁淮所介绍的初步探明的黑天鹅资源情况和幽灵分布情况，联盟所派的军部势力，着实有些少了，更何况，秦正然看了眼那大片的黑暗，他没想到黑天鹅星系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地方没有探明。

“当然，进攻的主力还是军部的正式军人，”宁淮说道，“你们作为刚毕业服役的新生，只要负责根据主舰任务完成协作任务，具体协作任务是什么需要等主舰的命令。我们这座星舰上，配备了一个指挥官的位置，谢明远。”

谢明远踏出队列，大声答“到”。

“你作为本届联盟中央大学唯一的S级毕业评分的学生，担任本舰的指挥官。”

“是。”

“赵阳。”

“到！”

“你任副指挥官，协助谢明远。”

“是！”

宁淮一一分配好了每个人的职责，最后念道：“秦正然。”

秦正然出列。

宁淮看着他说：“我看过谢明远的毕业考核，你们两个的配合很默契，所以，指挥官机甲副手就由你和我担任。”

星舰指挥官一般配备两名机甲副手，需要绝对听从指挥官命令，不但要弥补那些临场有自己判断不听指挥官命令的机甲驾驶员的位置功能，还要去执行指挥官临时发出的调整命令，是机动性很强的一个位置。

宁淮是机甲驾驶员出身，虽然他担任的是教官，但是也需要按照正式的星舰编制负责一部分内容，作为新老搭配的“老”给这帮新兵指导和建议。

秦正然看了眼谢明远，谢明远给他一个鼓励的笑，秦正然答：“是！”

最后，宁淮环视了一圈这些新兵们，沉声说到：“服役期只有一年，一年过后，你们正式踏入社会，或许会留在军部，或许会进入政务大厦，或许会进入科学院，或许会进入别的领域，但我希望，经过这一年的服役期后，你们将来不论在哪个岗位，都时刻能牢记进入服役期前的誓词——”

秦正然心中的默念和宁淮的声音一同响起：“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而奋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