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空荡的楼梯间里炸响，孤独的藏在黑暗里的少年才猛然惊神，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的光使得似乎隐约含着水汽的眼睛，被刺激的落出泪来。

干将拿袖角小心粘了粘眼眶。曾几何时，他若做出这种举动，手上必然要挨几下。

他的手停住，许久才划亮了屏幕。

“哥，哥，乔姐安排你七点前去理发，七点后要和董事们吃饭！”

……

“我刚理过发”

“我也是这么说的，乔姐说公司安排的，必须去。”

也许就是换个发型吧，干将想。

……

叶城征路过楼下的时候，就看见大厅一角搭着临时的工作区人群熙熙攘攘的。

“怎么回事？”

充韦立忙回话：“是国外一个很出名的设计团队，和咱们公司合作，帮艺人们做个造型。”

“很出名的？”

“少说二线往上了。”

“那至于专门为我们公司的艺人做造型？也不指定人？”

“据说是都做，来了的就都做了。”

“让底下人盯着点，还有答应的那群干事，告诉他们，注意着点”

“哎好的。”

叶城征直觉这群人别有所图，但是只是给公司艺人改造形象，公司的妆发师也都在，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约莫着不过就是高层有人想捞点油水牵线搭桥什么的。

却不知隔壁会议室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

“……我估计是叶总办的，小叶总没那本事。”

“这种团队答应给每个人都做妆发，必须给我把底下每个没有造型师的艺人都通知到了，必须！”

……

干将下来的晚了一步，叶城征刚好出门。

干将没有看见叶城征，只知道大厅的队伍排的让他有些头疼。

这个样子七点的饭估计赶不上了。

反正他也不喜欢应酬。

干将走进人群，登记处的牌子就在人群前面，他走上去登记了自己的经纪人，姓名，经纪人联系方式，自己的工作电话，然后就跟着去另外一条道上排队。

他的头发刚剪过，他觉得真的没有做的必要，毕竟太短了。

队伍很长，前面是五个位置，走一个上一个，四个位置都有人，还有一个位置的人似乎在忙些什么东西，没帮着理发。

干将正要收回视线，就看见那个人和他对上了视线。

“来来来你过来。”

“我？”

“对，就是你。”

直到干将坐到高椅上，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迫插队了这个事实。

那人拿起剪刀在他的头发上咔咔扫了扫表面的浮毛，碎碎念着。

“这么短来这儿做什么发型，浪费时间，这公司也是尽想着占便宜，让所有艺人都来，我看见你了我就帮你快点搞搞，你就可以不浪费时间排队了。你看前头那个洗剪吹烫染已经做全套了的还来做发型，肯定就是浪费时间还做的更糟。”

给干将做头发的人样貌平平无奇让人难以产生什么印象，话也多，但是手上却十分灵巧利落。

几个剪刀下去干将竟然觉得自己的发型逐渐变得更薄而有型，而不是以前那种就是剪短了堆在脑袋上的那种造型，而是逐渐细致英朗起来。

“好了走吧。”

那人剪完了就拍干将肩膀，一点不带拖泥带水的。

干将照了下镜子，说了声谢谢，就站起身来。走的时候又扭回头看了人一眼，那人还在那里捣鼓，也不负责给排队的人理发。

干将也没有多想。

在干将看不见的角度，理发师将一个装着碎发的保鲜袋塞到衣服口袋里，招呼自己的同事们。

“不用让他们排了，最后一组了，一会儿还有别的工作呢”随后他又碎碎念道“倒是真大方，一撮头发这么大手笔。我多剪了些，也算是服务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