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打发时间，张芒听高家栋讲得头头是道，不由得也开始羡慕起他来，有些人，一出生便衣食无忧，闲暇之余还不会为了生计所发愁，还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但像她这种的孩子，不给家里徒增烦恼便是最好的了吧！

张芒是不太懂艺术，但曾经在上网学习时多少还是了解过一些，现在再听高家栋这一通解释，更是感兴趣，就是不知道现在学习还晚不晚。

“齐白石，二十四岁开始学习的画画，早年他还是个木匠；梵高，二十七岁开始学习，还是自学成才，你说晚不晚。所以，学习绘画，没有早晚之分。”

“那就是天赋之分？”

高家栋对于张芒的反问逗笑了，绘画确实不分早晚，还是在于天分，他前面列举的两个例子，都是出名的画家，那些不出名的，学习早的又有多少，他就不得而知了。

“赶明哥给你准备工具，再给你请个老师，我就不信了，咱这天赋还能学不好画画？”

“栋哥，你说这是你家的画廊，那你是不是也会画画？”

张芒也是觉得这高家栋说过这里是他家的，那说明高家在艺术造诣方面应该不差，高家栋又是自小耳濡目染，也该是会的，为什么不是他来教自己，而是还需要特意请个老师。

“哥哥我没这个天赋白，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做这些的。不过我妹妹是学美术的，而且特厉害。”

原来，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走的一步，也不都是十分如意，多半还是家里给安排好的。但听他这样说，张芒只觉得至少他妹妹还是幸运的，不算是否喜爱，光艺术家这一称号便足以让人羡慕。

“行了，差不多咱们回吧，万一辰儿一会儿回家了，咱不就露馅了。”

高家栋看了看时间，算了下回家点，觉得还是早些回家较为稳妥，所以提前给张芒商量起回去的事，也是怕这张芒贪玩，会耍赖，到时候还能空出时间稍微迁就她一下。

“那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在门口等我就好了。”

其实能出来一趟就已经很不错了，张芒一样没有太多其他的奢望，而再转下去，对张芒目前来说也是那样。现下既然高家栋提出回去，也无所谓。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人总不能太贪心的。

高家栋趁着张芒去卫生间的空挡，准备先将车开来，刚走到大门口，正巧迎面遇到熟人。

“这么巧，高家栋！”

开口说话的女生正是前几日在程辰家扔程辰手机的女人宋林悦，高家栋见到她的第一眼很自然的打起了招呼。

“是挺巧的，你今儿个怎么又空来这儿了？”

两人左不过你一问他一答，聊些有的没的。

“别提了，相亲，我爷爷安排的，想推都推不了。”

“啧啧啧，可怜。不过怎么来这儿见面？”

“这不为了哄他老人家开心，特意选了你这儿，我来给你捧场，你到时候可要帮我说点好话。”

为了不让张芒一会儿出来遇到宋林悦，高家栋跟她也没上聊了两句便找借口离开了。作为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相亲本来就是家常便饭，高家栋是知道的，每个家庭的背后都有不小的背景，利益关系也错综复杂，大有些事看破不是说破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当高家栋将车停放在画廊门口后，掐算着时间张芒差不多也该出来了，但却迟迟未见人，他开始慌了，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毕竟这张芒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还装着一个程辰的娃。

高家栋在车内等的时间确实太久了，快半个小时，就连前来相亲的宋林悦在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还连带着从他这画廊买了幅画。而想着有天大的事张芒也该出来了，可画廊内依旧如此安静。

他实在坐不住，不免有些担忧：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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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芒在去厕所的路上迷了路，这里太大，她好不容易找到卫生间的指示标，顺着往前走后却发现这一层的正在维修，不能用，无奈之下，只好去往一楼的卫生。

偏偏在刚刚楼梯口处，她碰到了故人。

“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显然是未预料到张芒的出现，第一反应便是质问，这也让张芒不知道要如何应答，毕竟，这是两人自分手后第一次见面。

“我和朋友来的。”

沉默片刻，张芒才开口说话，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她最爱的男人，自己失踪快两年的时间，开口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而是质问。果然，自己在他心中没有多少位置。

或许是看出张芒的沮丧，对方试图缓和两人的气氛。

“那个，听说你把工作辞了，对不起。当初……”

“那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是你的错。”

张芒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为了防止气氛变得尴尬，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事，便主动打断他的话。可对方认为，张芒这样做，无非是对自己还有留念，毕竟两人认识了快二十年。

——“杨星也，报告位置？”

男人的耳机传来一声命令后，打断了他想要叙旧的思路，他扶住耳朵，轻声向那头传达自己的位置。

——“收到，一楼西侧楼梯。”

——“收到，迅速到达目标点。”

——“收到。”

一顿操作过后，张芒也猜出了大概，为了不影响杨星也的工作，主动说了再见。

“那个张芒，改天有空一起吃饭，好久不见了。”

在张芒从杨星也身边经过后，杨星也叫住了她，即便两人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也是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在。

“好，改天再约。”

张芒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会答应他，可能是对那份爱，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被动且不舍的。

看着张芒离开的身影，杨星也突然鼻子一酸。他知道张芒有多么爱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对不起张芒，当他提出有空吃饭后，看到张芒那样洒脱的回答，心里却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上了一拳。

张芒离开他后，变了，眼里再也不全是他，好像没走出那段感情的不是张芒而是自己。

直到张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杨星也面前，杨星也才恢复状态。

正往外走的张芒，还未踏出门才想起要去卫生间一事。

刚刚遇到杨星也是她始料未及的，都险些忘记自己要做的事，由于回去的路程还有将近一小时，张芒决定还是在画廊解决。

画廊的一楼基本已看不见有人出没，张芒也全然没当回事，毕竟在这种地方，人多才是少见的。

可在卫生间洗手时，张芒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杨星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看他的动作以及自言自语的讲话，应该是在出任务，那么，这里有罪犯？

倒霉的事果然不会只有一件，它会像潮水涨潮时，巨浪拍打在礁石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