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姜蝉后面还有人时,脸色剧变:“他跟过来干什么?”
她被沈疾这几句话震惊的缓不过身,等等,什么叫“你还知道回来?”
生气归生气,批评归批评,请你不要用怨妇的语气说出这种引人遐想的话啊。
“陛下,今日轮到我们两个值守清和宫了。”她对昨天的事情确实有点心虚,便贴心的解释道。心里盘算着抽空再去套一下王德全的话,书中对沈疾过去交代的太少了,这对她的攻略很不利。
“所以,他跟过来做什么?”
“我们俩今天在这值守。”
“哦。那他过来做什么?”
"... "
摆明了就是没事找事。
“陛下,我记得您的药还未服用,现在为您呈上来可好?”笑眯眯的转移话题,再让他多说两句话,心中的负罪感都快没了。
见姜蝉还能想起来这回事,他把头转到一旁,鼻腔轻轻的“哼”了一声:“允了。”
目睹这一切的赵伶微微睁大眼睛,怪不得宫里最近有流言蜚语,这陛下对小蝉子未免也有些太特殊了吧。
送完药,姜蝉便同赵伶一块值守,一人站在东面,一人站在西面。
白日值守只需要管通报相关事宜,沈疾寝殿向来无人问津。在这值守除了站着有些累,和其他地方相比倒也乐得轻松。
除了...
“陛下,您今日不上早朝吗?”在被沈疾盯了五分钟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朕不是说这几日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朕么?”
他昨天晚上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番,凭姜蝉的胆子不可能用这么拙劣的办法来借自己的手杀人。
不对,这太监胆子大的很!这样看来...必然就是那个名为何安庆的掌事过于欺负人。
把自己的思路疏通之后,就顺利的找到了台阶下去。
听到这话,姜蝉的眼睛亮了亮,像夏日萤火般灵动闪烁:“陛下,您不生气了?”
“朕何时说过朕在生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蝉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话,消气快的反派就是好反派!当即便随他一块上朝去了。
这次上朝,氛围明显与上次不同,大臣们面色紧张,个个僵直仿佛有重担在他们肩上压着。为首的跪下,声音颤抖又悲痛:“陛下,田间闹蝗灾了。”
姜蝉猛地抬起头,原书的剧情点来了。
原书中,沈疾并没有处理好这次蝗灾,损失惨重,数以千计百姓流离失所。
他在凡间的声誉本就不佳,哪家小孩晚上哭闹就骗他们说“沈疾来抓人了”,这招百试百灵马上就会止住,躲在自家大人怀里乖乖睡觉。
从这个事件过后更是惨失民心,百姓们心生怨怼,即使后面他开了国库发放粮食,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看书的时候,姜蝉就觉得疑惑,沈疾所有“发病”都是在宫里,百姓所触之不及的地方。
况且他对百姓算得上一位合格的帝王,为何他们都讨厌他,甚至视他为恶鬼。
疑点太多,她想的有些头疼,目光移回沈疾身上,“怎么回事?”他惊的从榻上坐起来,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
“不知为何,田间突然来了大量的蝗虫,吞噬禾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已经有百姓受不了,带着全家迁徙躲避蝗灾。”
“为何事情严重到如此地步才来像朕禀报?”他的声音充满怒气,额头青筋暴起,“你们何时把朕当做过一个帝王!”
手紧紧握住榻,指尖发白。
大臣们瞬间跪了一地,头深深埋下去。
那日把沈疾惹怒的大臣开口:“臣只是不想陛下您忧心太多。”
“好你个李含章,事情瞒不住了再来找朕,朕处理不好更是替你们背负了所有骂名,你好大的胆子!”他双眼泛红,伸手直指李含章。
“臣惶恐,臣绝无此意。”李含章直挺着身子,眉间的皱纹形成一道褶皱。
“求陛下宽恕,李丞相他绝无此意啊。”在他说完后,其余大臣齐声求饶。
“你...你们...”沈疾手扶着头,呼吸有些不顺畅,目光死死盯着他们。
有些官职比较低的已经吓到颤抖,却抿着嘴不张口。
姜蝉察觉到他状态不对,赶紧给他嘴塞了颗压片糖:“深呼吸,不要去想。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手紧紧握住他的。
顺着她的话,深深呼吸了几个回合,稳住错乱的心跳。
口齿间的清凉产生了些效果,即将涣散的眼神重聚起来。
“朕会记得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退朝。”沈疾把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眼,目光扫到李含章时,停留了几秒:“李含章,让你干儿子沈朝瑾在战场上小心些,毕竟刀剑无眼。”
说完不顾李含章骤变的脸色,便带着姜蝉退出大殿。
路上。
“陛下,您为什么让他的干儿子在战场小心点啊,您要找人弄他吗?”她记得原书中沈朝瑾的戏份并不多,有些好奇这位突然提到的人物。
“关你屁事。”沈疾面色不善的看了她一眼。
...这句话也是用到自己身上了,她扭头不看沈疾。
步撵在御书房停住,姜蝉把他扶下来:“朕独自去,你不必跟随。”
姜蝉知道此时他肯定想一个人静下来思考如何解决这件事,便没有再往前,站在门口等待。
太阳已经升起来,刺眼的日光照的人心中烦热。八月下旬,它却没有一点变弱的趋势,反而愈加强烈。
随手在地上捡起一片枫叶,左右扇动着,没有带来丝毫凉爽,又想起朝堂上发生那幕,心情无端烦闷。
王德全听闻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急忙赶来:“陛下呢,他怎么样了?”
“在御书房里,不让人进去。”
“头疾...没犯吧?”他小声说道。
“没。”姜蝉回。
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便这么静静的呆着。
接近午时,姜蝉有些饿了,同王德全说明情况后便回到了清和宫,赵伶依旧在那里值守。
“小伶子,你可以帮我去御膳房拿些馒头吗,陛下禁止我出入御膳房。”
“好。”赵伶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多嘴问为什么,可能是在这宫中养成的习惯。
没过多久,他便回来了。姜蝉啃着干硬的馒头再次感慨这里太监食物的难吃,她边吃边发呆,想出主意为沈疾读过这次危机。
虽说现代社会几乎已经不闹蝗灾,彻底治理,可她真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唯一能说的上口的就是杀虫剂,让她一个化学废材在什么原料配方都没有的情况下去配置,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还没有现在摸了脖子放弃任务来得快。
“哎...”嚼一口馒头叹声气,甚至思考了这是不是老师所讲的叹气样呼吸,也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赵伶似乎看出她从昨天开始状态就不太好,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她向来是个藏不住事没有秘密的人:“你知道该怎样处理蝗虫吗?”
“蝗虫?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用火烧即可。”他的嗓音轻轻润润的,似一缕清风抚平姜蝉内心的褶皱。
火烧的办法,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蝗虫繁衍的速度过于快,这儿没烧完马上就又来了,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她只是随口一问,还是很诧异赵伶能回答出。
姜蝉看向他,白皙恬静的侧脸被太阳照出红润,鼻尖热的出了汗,但仍是淡淡的情绪没有很大起伏。
她觉得赵伶不像一个太监,身上的气质过于干净纯然。
“你...”算了,她想了想没开口,书中完全没有提及这个名字,估计戏份不多,还是不多问了吧。
“蝗灾,是突然发生的吗,在这之前,任何地方可有异样?”
对啊,异常的地方不就是突破口嘛!之前没有蝗虫,又或者有但是并没有这么多,突然大面积增加肯定是某个地方出现了变化。
天气?土地?温度?湿度?……
这孩子真聪明。
她摸了一把赵伶的头,拉起他就冲向清和宫。
沈疾从下朝到现在就没出来过,王德全仍一脸担心的站在门口。
“王公公,您先别担心,我进去看一眼。”看他为沈疾担忧的样子,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有点难受。
推门进去,书铺开来在地上放满,沈疾坐在交椅上认真翻阅还未看过的书。
她避开那些书朝他走去,他没有抬头却说:“你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陛下,您要不要吃个馒头先休息会。”她在思考着该怎么点醒沈疾,没注意把啃过一半的馒头递了过去。
沈疾扬眸看了眼,嘴角微微抽搐,不过此时没有心情和她计较:“出去吧,朕累了自然会去休息。”
“陛下…为何不换个角度思考,从源头解决问题?”她想了很久的措辞,发现自己实在不会拐弯抹角,就直说了。
反正他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不是这一时半晌,打第一面就开始猜忌了。
“什么角度?”沈疾来了兴趣。
“同水患一样,发生洪涝堵不住就疏。拦不住蝗虫致使它吃了庄稼,那便把它吃了。至于它们的后续繁衍,可能和突然改变的事情有关,近来少雨使土地干旱?”
她回忆起自己所在的那个年代,喜欢吃蝗虫的人不占少数,便一鼓作气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的全部说了出去。
“你,究竟是谁?”沈疾听完这堪称先进的办法,目光沉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