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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挽了个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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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我了,终于值完夜了。”一个身穿北荣甲胄的士兵打着哈切将手中的兵刃放回架上。

旁边一个瘦高的便迎合他道:“可说呢,昨天巡营路过中军帐,我听里面人在喊‘胡了’,合着咱们一天天忙着守军纪和巡营,累得要死领头的那些人就见天儿打麻将都打得不分白天黑夜了呗?”

“可说呢!”

几个人抱怨着脱掉身上沉重的甲胄,朝着一边的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才道:“行了行了,没让我们上战场送命你们也就知足吧,赶紧睡觉,今晚还得轮到我们值夜。”

这边北荣人抱怨着睡下,一旁的山头,杜老将军带着陆审确和一个年轻武将在山顶牵着马,暗搓搓地观察着毫无军纪的北荣营地。

九岭关守军三万,沙口关却只派了两万左右的士兵到此处,每日佯攻之后便撤退。营地里的帐篷排布得相当整齐,清早却既不操练,也无人埋锅造饭,中军帐旁更是连去人的迹象都没有。

几人便都心下了然。

原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却不想连点儿挑战都没有,除了人多,要士气没士气,要查探的斥候没有派,更是地形都懒得找,直接在平原上安营扎寨,离九岭城的北门也不过只隔开了两里地。

“操,早知道这么简单,就派姓杜的来了,老夫就应该在城里守着,省的我担惊受怕他搞出什么不合心意的昏招。”

“将军带我们大杀四方,多好啊!”另一人道。

陆审确安抚性质的冲他二人笑了笑,又指了指前面营帐,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杜将军可是您一手栽培的,您的能力总是让人放心的。而且之前九岭关的那位杜将军不是总在战报里说‘敌日日攻城,守城日难’,说得您来气嘛?咱们就等他们攻城的时候,前后夹击,看看他敢不敢在这时候还阳奉阴违。”

“去去,小吴你去传令,全军休整。”蔡老将军满意地拍了拍陆审确肩上的薄甲,示意她也下去休整,只留他一个人,对着山下敌军的帐篷乱糟糟想:“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在边关守多久,要是底下那帮小的都跟陆家这丫头一样稳重沉得住气该多好啊。”

辰时都过了,营帐里才吹起了进军的号声,那是一种北朝特有的乐器,声音沉郁苍凉,列阵的士兵身上的甲胄也穿的不算紧凑,有人站在队伍里悄悄地扣着没扣好的扣子,几个小队在队伍中顶着登云梯一阵冲锋。

“他们终于要走了,再不走我们得晒出点好歹来。”士兵抱怨了一句。

不用蔡老将军管,负责他的十夫长便一个眼刀子扎了过来,一时间队伍噤若寒蝉,手上武器都各自握好。

蔡老将军坐在马上,一个向前进军的无声手势做出,队伍便整齐划一地缀在了北荣的军队后面,连脚步声却控制的极好。

陆审确翻身上马,掂了掂手中的武器,甚至于还挽了个枪花。

敌军走的散散乱乱,主将叫阵也叫的有气无力之时,陆审确嘹亮的一嗓子叫战同时出口:“北荣人,我家主将问您,可知死字怎么写?”

话音落,扶着蔡字帅旗的狠狠一扬旗杆,赤色蔡字旗在战场上展开,而敌军的后队也变成了前队,一时间慌乱的情绪取代了懒散,两万人发出了吵闹的议论声,直面他们的人下意识地后退。

什么时候后方也有了宣国人的军队?主帅不是说,西站只是为了拖住三城之间互相调配兵力嘛?怎么突然又有了宣国人从后侧包抄?

“好生飒爽的女将!”宣国的队伍里有人赞了一声,陆审确扫过去,却没看见那个敢说这话的人,索性一夹马腹,横枪便朝着敌阵而去。

乱作一团的敌军终于有传令的人跑着在队伍里大喊:“敢有临阵脱逃者,后队可斩前队!”

这话前前后后喊了几遍,才勉强稳住了队伍不溃散。可是一军打仗,可变的是战术,不变的惯例却一贯是盾兵在最前方,后队站的更多是早已谙熟摸鱼苟命之法的老兵油子。

陆审确冲进敌阵之后,一边横枪挑起一个百夫长打扮的一边喊道:“投降不杀!若有反抗,本将必杀!”

“小陆跟他爹年轻的时候真像啊。”蔡老将军在后压阵,看见她直冲着躲在中心的将领飞马而去,抚须而笑:“哈哈哈哈!天要助我大宣!此等一员猛将,必然可保接下来三十年边关无虞!”

他仍旧在后方稳稳坐镇钓鱼台,军心稳固。而一个半大姑娘能冲在前面杀敌,一群一直守在边关的将士就想起来家中的弟妹和父母,蔡老将军精心调教出来的步兵士气大增,晒了一早上的怠惰在此时一扫而空。

悬殊的对比之下,选择投降的便蹲下护住了脑袋,想要逃走的人越发的多了,一支两万人的乌合之众在这时候便彻底溃散,唯独主帅身前的几排前锋军还有一点样子。

那主帅身前倒伏着几人,勉强维持住阵型的也不过是迫于淫威不敢逃罢了。

陆审确已到他们近前,一拉马缰绳,战马嘶鸣着扬起了前蹄,落下时她已然将欲来断马腿的步兵一枪横贯了琵琶骨,抽枪之后又接横劈,身前已然无人再阻碍她前路。

降了的士兵蹲在路上,她笑着看其余几个还要围过来的北荣士兵,翻身下马便与他们战在了一处,一边打一边问:“再不投降,可就没机会咯!”

这一处战团的人见势不妙,想要从这格外凶的女将面前逃走,战意全无。

陆审确将枪尖拖地上,直奔敌军想要溃逃的主帅,顺手了结了还在传令的传令兵之后,彻底打散了主将与中层之间的联系。北荣人更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了。

眼见着大势已去,九岭关的城门的吊桥才随着铁锁降下时候的噪声落下来,姓杜的将军眼见着统帅三城的蔡老将军到了,拼杀的时候格外用力,似要给自己挣回一条活路。

前后夹击之下,北荣两万人的队伍彻底崩溃了。

陆审确也没数自己这一场仗究竟斩首几何,本想帮忙清理一下战场,但是一靠近便被人说不用帮忙。

她于是大致估计了一下现在还存活着的敌军,之后她找回自己的马,牵着它朝蔡老将军所在处走,待到近前一个干净利落的军礼:“报主帅,九岭关前敌军已除,负隅反抗与临阵脱逃者约五千人,其余一万五千之众,全部归降。我军轻伤,。”

“漂亮,你陆家枪倒是得了你父兄真传了!”蔡老将军点头,示意她站到一边,远远注杜山修,即那位九岭关的主将,一个以多战少却延误战机,拖延至极,也是杜华的远方族亲。

无声的压力从这一端蔓延至对面,甚至于战场上的一众人各自放慢了活计,连俘虏都悄悄抬起了头,关注着场上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

杜山修视线上逃避着,甚至想要就此鸣金收兵,逃回城里,但他不敢,到了近前之后滚鞍下马,跪在了蔡老将军面前:“元帅......”

是的,陆自民他们这一代的武将,在年轻时候,都是蔡老将军带出来的,杜山修面色灰败,却强行狡辩着:“末将拖延多日,敌疲之后才如此的。”

“哦?倒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主将遂受了点伤,陆家这丫头却不曾取其首级,杜山修,你敢对质嘛?”蔡老将军眼里有杀气,一眼看的杜山修最后一点勇气也没了。

蔡老将军点了点头:“好啊,拖下去,待九岭关安稳了,本将亲自审他。”

连个士卒便反剪了他的双手,押住杜山修的肩膀,随着老爷子的马往城里走。

陆审确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摸摸身旁战马脖子上的鬃毛。

眼前的城墙高大威严,三座城,有连绵不断的山,一条河,之间能跑马,夏日能躺在不算太肥沃的草场上看着别人放牧战马,在小溪里踩水,能在演武场演练自家的枪法,冬天又有雪,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暖和和的锅子,远远比没有自由的关在华丽牢笼里舒服做一只被拔了毛的鸟舒服太多。

倘若某日,一定要她能选择却偏去牢笼里搏一搏生路,或许是逐渐放下,或者迫不得已之后才做出的选择了,但是眼下,她更乐意的是享受自由的风吹在脸上。

“陆家丫头,看什么呢?愣半天了。”蔡老将军大抵是见她没跟上来,便回头招呼她一声。

陆审确笑笑,牵起了马,往前赶了几步,追上去之后才答:“当然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天下太平。”

边塞的风貌朴素,且充斥着各种样子的破败瓦砾,城门也不豪华,穿过的时候带着丝丝缕缕穿堂风的荫凉,抚平了她一颗燥热的心。

“走吧,进城之后,弟兄们也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陆审确语气漾着未表露出来的笑又补了一句。

“丫头,你真觉得九岭关在我手里把持了这么久,你们来了还能讨到什么好?”杜山修破罐子破摔,示意众人往城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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