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他去那做什么?”萧清不解地问。
“管他去找谁,反正现在也不早了,回去休息,明天再找他。”残存的暮色像是融化的金子,余光照样映红了天色,萧无浊下决定道。
路中,楼扶昼不停地瞟萧无浊,萧无浊起了心思逗他:“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莫非……”
楼扶昼怕他误会,赶忙说:“弟子只是想看看师尊手上的抓痕怎么样了,要不要回去涂药。”
萧无浊脚步不自觉得加快,语调轻扬:“你既有此心,为师怎么能辜负呢。”
萧清酸溜溜的冒出来:“我看是挺严重的,再不涂药,马上就看不见伤口了。”
萧无浊拧了下他的耳朵:“不可顶撞师尊。”
萧清哼了一声,满脸委屈地抱住楼扶昼的手臂,楼扶昼轻轻地揉他的耳朵,温声说:“好了好了。”
夜色撩人,云气收尽,只见一轮月亮转到空中。系统也在此刻终于出现,“小楼小楼,我找到了。”
楼扶昼正独自坐着思考,听见它回来,问道:“你查出什么了?”
系统:“这个诅咒叫噬咒,最开始出现是三千年前一个魔修用自己的魔火向仇家下了这个诅咒,然后魔火就会一直跟着被下了诅咒的那人,直到那人从身到心到魂被吞噬。”
“不过此诅咒对魔修自己伤害也大,毕竟魔火是命根子,后面诅咒的法子自然而然就失传了。”
楼扶昼一下就抓住了重点:“魔火?只能是魔修才能下这个诅咒了?”魔火是魔修修炼出来的修为特征,火越旺盛修为就越强。
系统肯定道:“是的,但中途堕入魔修也可以。”
楼扶昼:“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系统:“很简单,找出下诅咒的魔修,把他打死就好,这样子他的魔火也会消失,魔火消失了诅咒也就破了。”
第二天一早,楼扶昼便将这条信息告诉了萧无浊和萧清,两人听完面色皆是不好,毕竟一旦牵扯到了魔修,再小的事也会变成大事。
萧无浊当机立断,他和萧清去给文朝珂说明情况,而楼扶昼先自己去找文行序。
楼扶昼再次来到缘之若,这次没人阻拦,他畅通无阻走进去了,里面还坐着两个熟人。
是文行归和文行持。
“扶昼你来啦。”文行归见到楼扶昼便朝他奔来,“我本想今日去找你,但我哥哥要来这里,他腿脚不便,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文行持坐在文行序的旁边,他的大腿上放着一条毯子,气色比昨天红润不少,人看着也清爽,他向楼扶昼浮起一个浅淡的微笑。
楼扶昼先向文行归摇摇头:“没事,正巧我也来这。”然后对文行持点头微笑。
文行序出声问道:“楼公子,又见面了,有何事需要本少主帮忙?。”
楼扶昼瞧他今日的锋芒收敛了不少,许是萧无浊不在的缘故,他请求道:“打扰了,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少主和您的哥哥事情,不知是否冒犯,但这对我们很重要。”
文行归无所谓地说:“此事本少主也不会难以启齿,正好行持哥哥也在,本少主就讲于你听。”
“行归,帮哥哥去南院拿药膏来可以吗?”文行持突然开口道。
“哥哥的腿又疼了吗?我马上就回来。”他说完风一样就快步走出去了。
见他走远,文行持才对楼扶昼说:“抱歉,那些内容我不想被行归听到。”
楼扶昼理解地点头。
文行序:“那年家主夫人诞下了双生子,也就是我和文行语,不知为何自打我一生下来她就不喜欢我,见到我一眼就要发疯,甚至想偷偷掐死我,最后家主实在是无可奈何,将我送到冯二娘身边,也就是行持哥哥的生母。”
“我在那儿也是过了几年有娘亲疼爱的好日子,意外的是在我七岁时,家主将少主这个位置给了我,而不是哥哥。”
“家主夫人知道后就更疯了,一度跑来二娘的园子来杀我,后来……唔。”说到这文行序突然停了下来,文行持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抚,他回握住文行持,这些动作全被楼扶昼看在眼里。
他继续说道:“后来冯二娘在生下文行归后,家主夫人趁二娘虚弱之时又来对我下手,但却误杀了二娘。”说到这文行持的语气带有恨意。
“家主知道后,最后只是废了她的修为,将她囚禁在了西院,可能是报应吧,文行语随后就暴毙了。”
文行序说到这就又恢复到了昨天理智的模样,“我和家主夫人之间发生的事就是这样了。”
“少主确定您的哥哥真的死了?”
“本少主确定。”
“少主与您的哥哥有几分相似呢?”
“听别人说,他像家主,我像家主夫人,我想应是不像的。”
楼扶昼看了一眼文行持,犹豫要不要将昨天在西院找到的线索说出口。
似是看出了楼扶昼的纠结,文行序对他说道:“但说无妨。”
楼扶昼:“昨日我们去了西院,给你下诅咒的不是家主夫人,但她确实脱不了干系,她说是……少主的哥哥给您下的。”
文行序还未有反应,文行持先急了起来:“什么诅咒?行序,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说。”
文行序站起来给他捏肩,凑近他耳朵温声说:“哥哥,不碍事的,只是个小诅咒罢了,已经解决了,只是在找出凶手罢了。”
文行持担心地抓住放在他肩上的手,回头问:“真的?你没骗我?”
“当真。”
文行持这才放下心来:“你啊,从小到大都不让我省心。”
文行序满足地笑了笑,才对楼扶昼说:“家主夫人虽疯,却也不曾说过疯话,那定是有人在假装文行语了。”
楼扶昼看着两人兄友弟恭,本有点不自在,现在气氛又回来了,他松了口气说道:“那要是假扮少主的哥哥,那必然易容术是极好的,也还要对他有所了解,少主心中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文行序与文行持对视一眼,然后说:“人选嘛是有这么一个,不过……”
楼扶昼看他犹豫,体贴地说:“少主要是觉得为难,可以写给我。”
文行序失笑,“不为难,易容术高明且又了解文行语的,那就只有家主身边的心腹林华聚了。”
楼扶昼得到想要的信息,向他们点头致谢后就离开了。转身之后,完全看不见后面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他。
他走回居住的园子里,发现路上多了几波护卫队,氛围也较为严肃,家主这下命令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回到小苑时就看见那两人已经在了,两个人都坐在亭子里,就是没有半分的交流。
萧清面对着他,一眼就看见他回来了,笑得清风朗月般:“师兄你回来啦。”
“嗯,我在少主那得到了新的线索。”楼扶昼自然的在他两中间坐下,将刚刚在缘之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三人一时都没说话,萧无浊在判断这个线索的真实性,因为他相信林华聚对文家的忠诚。楼扶昼是觉得这一切太顺利,有点奇怪。萧清看着两人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
直至楼扶昼的肚子发出咕咕叫,两人才回过神来,萧无浊见楼扶昼那漏出羞怯的模样,心情就感到美妙,“先不打草惊蛇,我们下午找个空闲时间再去找林叔,现在先去吃饭吧。”
他那双本就含情的眼睛带着笑意,在春色的衬托下,虽只是轻轻的一瞥,就能够让人以为他那琥珀般的眼睛只藏着自己,楼扶昼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下午我们去找林管事吗?”萧清问道。
话刚落下,就见林华聚带着人送了饭来,“真是打瞌睡送枕头,人这就来了。”
林华聚往桌子上放下一层层的菜盒,“我看无浊你们这两天辛苦,特地去买了些汾宴独有的菜式,还有无浊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舞庆核酥。”
“谢谢林叔的好意了,正好无浊有点事想问问您。”萧无浊道。
“你问吧,我要是知道的我肯定不会隐瞒。”林华聚说。
“不知道您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年上元日,师尊带我来这时,我吵着闹着要要去街上玩,师尊拒绝了我还要将我打一顿,是您拦住了师尊,还带我去街上玩,我还给您一个土捏的小人作为谢礼。”萧无浊面上怀念地说。
林华聚一滞,闲得有点呆愣,似乎是没料到萧无浊问的是和案情无关的问题,眼珠子转溜几下才说:“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对这件事没印象。”
萧无浊惊讶:“无浊记得很清楚呀,那年师尊连我最爱吃的舞庆核酥都藏起来,还是林叔您给我买的。”
林华聚皱着眉又想了一会,兴许是还没想起来,看了萧无浊好几眼,看见萧无浊诚恳又笃定的眼神,他又努力地想了一会,还是否认道:“抱歉,我没有想起来。”
“林叔真的不记得上元日那天了吗?”萧无浊再次问道。
“我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吧,或许上元日那天晚上真的带你去了街上吧。”林华聚满脸歉意的对萧无浊说。
萧无浊嘴角上扬, “这算什么事,只是看见这舞庆核酥,无浊便想到这事罢了。”
林华聚缓慢地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我还有事要忙。”
萧无浊便出去送他,回来时已不见笑意,楼扶昼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萧无浊冷着个脸:“他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