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周喆小声嘟囔着。
“yes！”莫黛竟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喆低声的喃喃自语，给出一个肯定的回复。
莫黛领着周喆到了一个放置着一些物品的空位置，抬手收拾一下东西，说道：“你就坐这儿吧，我在你隔壁。”
“好的。”
“平时可以在这整理数据和写报告，休息也可以，不过累的话可以去休息室，那里可以躺着。”
“嗯嗯。”周喆点了点头。
“好了，”莫黛挥了挥手，“接下来就让齐瑛子带你熟悉一下实验室和目前项目的进度，我去部长那边打个招呼。”
周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地环顾四周，发现基本看不到附近的人。
“嘿，”头顶前方传来一道声音，“你就是新来的。”
周喆抬头看见一个脑袋出现在挡板的上方，是一个黑色长发齐刘海的女人，对方的头发上带着一个彩色的发夹，意外地凸显出一种反差感。
“你好，我是安吉。”
“你好你好，我是齐瑛子。”
说完介绍之后，齐瑛子从对面绕到了周喆的附近，领着她“巡视”了一遍实验室，熟悉了这边的环境。
莫黛敲了敲门，走近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面整洁有序，没有什么装饰，仿佛一个刚刚装修好的样板间。
“人来了，不去见见。”
“已经见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哟吼，这么心急。”莫黛调侃道。
“你不也是，急巴巴地凑上去。”男人略带讽刺的话语立刻接上。
莫黛猛地拍了拍桌子，桌子被拍得抖动了一下，“褚黎！”
“我听得见，别激动，”褚黎抬起头，接着说，“别一副吓死人的样子。”
莫黛的气焰突然就消了，蓦地沉默下去，“是她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茶涩味，似乎是一种空气清洗剂的味道，两人都没有开口。
“她们一点都不像。”莫黛怏怏地说道。
“人是会变的，没有人是永远不变的。”褚黎看着莫黛的眼睛，莫黛不禁移开了视线，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周喆和齐瑛子从一间实验室里出来，两人脱下无菌手套和鞋套，齐瑛子提议道：“时间不早了，你刚来，平时没事的话可以提前去公共区就餐，午休时间也比较自由。要一起去吗？”
“谢谢，但我今天约了人，不好意思。”周喆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齐瑛子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没事儿，之后时间多的是。”
“嗯嗯，之后一起。”
“那我先去了，你也快来，不要晚了噢，晚了人就多了。”
周喆点了点头，目送着齐瑛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齐瑛子端着自己的餐食坐到了莫黛的对面，从餐食的整齐程度可以看出对面已经吃了小一会儿了。
“莫黛。”齐瑛子打了个招呼，对面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专注于吃饭。
齐瑛子眼看着对面一直认真细致地吃饭，按捺不住她的好奇心，问道：“组里这时候怎么来了个新人？”
“你抽空带她，不用安排什么大活儿。”
“不是，咱部门本来就人手不多，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个人来使，这怎么来了个新的瓜娃子还不能使劲用。”齐瑛子听到莫黛的话，睁圆了眼瞪着她。
“我自有安排。”
齐瑛子看了看莫黛的神色，对方似乎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有眼前的食物才是她的“心头肉”，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头探过去，小声地问道：“她什么来头？”
莫黛的视线从眼前的午饭离开，挑眉看了齐瑛子一眼，说道：“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齐瑛子的声调突兀地高了两秒，似乎意识到这样吸引他人目光，又压低了声音，“悄悄透个底。”
眼见莫黛浑不在意，依然认真细致地吃着饭，姿态优雅，对齐瑛子挤眉弄眼的暗示视而不见，“透个底，老大，please～please～”
“食不言。”莫黛“冷酷”地打断了对面的插科打诨。
齐瑛子用手势在嘴上拉了个拉链，表示知晓了，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餐食，没过一会，莫黛已经吃完了她的食物，用纸巾擦拭了嘴唇与双手，等待着齐瑛子。
“让我猜猜看？”齐瑛子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积极地“发言”。
“你猜的没错。”莫黛直接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不会吧？”齐瑛子瞪圆了眼睛。
“八九不离十。”
“没道理啊，”齐瑛子接着说，“如果是她，康宁总部的大门时刻向她敞开，没必要来我们组这个要啥没啥、忙得飞起的“小破庙”。”
“谨言慎行。”莫黛的眼刀飞过去，对面完全没注意道，还在自顾自地说：“莫非，大小姐一时兴起？来体验人生？不对啊，她完全可以躺着来钱，人与人的参差让人心碎。”
“她的水平不低，完全可以胜任我们的工作。”莫黛提醒道。
“那就奇了怪了，那她图啥呢？”莫黛不解地说道。
“你是蛔虫吗？”
“我怎么会是蛔虫！”齐瑛子反驳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齐瑛子被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暗诽老大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暂时性地闭上了叭叭叭的小嘴，不过她眼珠子一转，斜睨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小嘴又开始叭叭叭。
“我知道了，”齐瑛子眉毛一挑，示意对方看前面不远处，坐着周喆和方圳，“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莫黛顺着齐瑛子的视线瞟过去看了一眼，没说话。
“那个男人又是什么来头。”齐瑛子摸了摸发夹，重新理了理头发，“好像有听闻，说大小姐有个处得特别好的对象，是这位吗？但只是传闻，大小姐的身份一直很神秘，所里其实也没多少人见过她的真容，你觉得呢？”
“不要随意揣测他人，不礼貌。”
“什么随意揣测，我这是合理推断！”齐瑛子看着莫黛老神在在的神色，灵机一动，“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你只管负责好项目里分内的事儿，其余的，不要多问。”
“好嘞，得令儿！”齐瑛子嘴巴没门地继续说道，“所长也是真放心，咱们组这情况，也敢让人来，看来我们项目的希望是大大地大啊。”
莫黛听了齐瑛子的话，扯了扯嘴角，指了指周喆那边，说道：“喏，她对面的那人就是我们对门的项目组的。”
“什么！”齐瑛子一脸震惊，她的脸扭曲了一瞬，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火热的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儿，“太好了，和那群对头儿对接的活儿有人来兜了。”
莫黛不忍直视对面人的浮夸笑容，礼貌地擦了擦嘴后起身离开，齐瑛子看着她离开的动作，也收拾了一下桌面，跟随着她离开，路过周喆那桌的时候恰好和她对上眼，朝着她wink了一下。
周喆被齐瑛子的wink弄得懵了一秒，她怎么了，眼睛抽筋了吗？刚刚吃饭的时候，感觉背后莫名有种被注视着的火热感，她也没在意，想着可能是喝了热汤的缘故。
“怎么了？”方圳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遇到了同事，”周喆迟疑了一下，“好像和我打了个招呼。”
“是吗，”方圳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走动的人群，没有识别出具体的人来，“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她们人都挺好的。”周喆停顿了一会儿，脑子转了转，关切地问道：“你的同事人好吗？平时会不会老是麻烦你，要是再遇到上次那样的事，你……”
“我没事儿，大家都很厉害，相处也很愉快，你不用担心。”方圳接着说，“说起同事，你怎么去莫组长那儿了，她们那边人比较少，平时就会比较忙碌。”
“还不是洛克，他提的建议。”周喆飞快地供出了“主谋”。
“原来如此，”方圳想了想，说道，“我们组和莫组长也是时常对接一些事儿的，你也可以过来多走动走动。”
“没问题，我等下就去窜门，你到时候可别嫌我烦噢～”
“不会，热烈欢迎您的‘莅临’。”
“指导可算不上，到时候可别把我’扣’了。”
“放心，有我在，会‘赎’你回来的。”
“伸手吧。”方圳露出来一个神秘的笑容。
“什么？”周喆疑惑着伸出来手，手心向上，将手递了过去，他伸出一个拳头放在了她的手心上。这是要干嘛，给我东西？
方圳攥紧的拳头突然松开，周喆听到了塑料纸片的声音，感觉有一些轻巧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手心中间，等对方移开手发现掌心里的是一颗颗包裹着彩色糖纸的糖果，特别像她小学时喜爱的那类花哨糖果。
“尝尝。”
拨开了一颗糖果的糖衣，周喆拾起它缓缓地丢进嘴里，一股酸甜的话梅味充斥在口腔中，她的瞳孔微微紧缩，和记忆里的类似包装的糖果味道完全不一样，但是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新年第一天醒来嘴里含的甜滋滋的糖果。
“喜欢吗？”
周喆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看着方圳注视着她的融融笑意，心里打了个咯噔，他对原主未必没有真意，只是三分真意七分假意，看着倒像是满眼真意。
想了想原主的惨淡结局，倒是可惜了，到底是真意比不上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