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的桃花酥?”
沈初正在埋头学写字,听见小虎子在一边念叨着要吃“醉春风的桃花酥”,便抬起头来问道“是新开的酒楼吗?”
京都的酒楼多如牛毛,数不胜数,但也正因为多,更迭的也快,时常有新酒店开业,不足为奇。
只是小虎子一直念叨,想必肯定是有过过人之处。
“是啊,国师大人,改日咱们一起去尝尝吧!”
小虎子一提起吃的,眼睛里全是星星,嘴角边挂着甜甜的梨涡,看起来像一只贪嘴小猫。
“不去,没钱,除非你请我。”
沈初咧嘴一笑,一毛不拔,他的钱都被臭老头顺走了。
他从雍州城回来后,臭老头给他连着写了好几封信,故意编排他不识字,气的沈初这几天发愤图强,读书识字。
下午的时候沈初想出去逛一逛,挑个礼物送给宣皇后。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沈初走进了一家专门做砚台的店铺。
宣皇后喜好书法,平日里酷爱收集书房四宝,沈初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看了半天,挑了一块中规中矩的砚台,一问价格两千两。
沈初一阵肉疼,咬咬牙还是买了下来。
提着砚台出了店后,沈初忽然想起来旁边就是合欢街,小虎子提到的那家醉春风,就在合欢街里,便踱步过去。
虽然已经是下午,过了饭点,醉春风里仍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沈初看了一眼扭头就要走,却忽然被小二叫住,说楼上有客人请他过去。
沈初抬头一瞧,发现正是快许久未见的安景修正手握玉折扇向他笑着招手。
午后的阳光打在安景修的脸上,为他附上一层暖黄色的光,恰似灯下看美人,更显得安景修光彩照人,如神如仙。
沈初的心不可自控的颤了颤,忙低下脑袋,但很快反应过来的沈初唾骂起自己来。
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有帅哥不看王八蛋,反正看了也不是他的,还不如多看几眼,晚上做梦当素材用。
沈初在小二带领下,脚步匆忙上了二楼靠着最里面的,一个僻静的包间里。
推开包间的门前,沈初还特意练习了一下嘴角扬起的弧度,想着等会笑的好看些,给安景修留下个好印象。
沈初轻轻推开包间的门,看见安景修坐在桌子旁,美得像幅画一样,顿时嘴角嘴角咧开的像开花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宁王殿下,身体好些了吗?”
沈初关切道,只觉得离得近看这张脸,更加的赏心悦目。
“多谢国师关怀,好些了。”
安景修温柔一笑,纤长如玉的手端起茶壶,替沈初倒了一杯茶。
“不用国师国师的叫我,有点别扭,叫我沈初就行了。”沈初挠了挠头,看的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好,沈初。”
安景修是个爽快人,清润的嗓音犹如山泉拂面,以前沈初觉得别人说自己手控声控什么的,觉得别人BT。
现在好了,BT的是他。
沈初咧嘴一笑,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奇怪道,“宁王殿下怎么在醉春风?”
“我若说是来偶遇你的,你可信?”
安景修抿了一口茶水,目光灼灼看向沈初,沈初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只听得见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wc!他要报警,逮捕这个芳心纵火犯!
“咳,宁王殿下说笑了。”
沈初有些不好意思,红了红脸,目光飘忽,不敢看安景修的眼睛。
“这家店是我一个相识的旧友开的,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
安景修淡淡道,余光扫到沈初摆在桌上印着碎玉绿标记的礼盒。
“原来如此。”
沈初微微颔首,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尝尝这里的特色,桃花酥,还算热乎。”
安景修将一块糕点夹到沈初面前的瓷碗里,洁白的瓷碗衬托着粉嫩的形状如桃花的糕点,看着栩栩如生。
沈初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看着这样一个大帅哥,色迷心窍,安景修说什么,他都是一脸傻笑的照做。
这哪里是醉春风,醉的是他罢了。
“对了,上次写给你的书信,为何没有回我,让我好等。”
安景修看向楼下的街道,只留给沈初一道带着淡淡悲伤的完美的侧颜。
沈初“……”
“那个……我本来想回的,但我匆忙启程去了雍州,便给忘了。”
沈初实在难以启齿,自己不识字这件事,但他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信里说了些什么。
“哦?那你是答应和我去泛舟湖参加诗会了?”
安景修双手合十撑着下巴,目光温柔,静静地看着沈初,像是没有发现沈初的窘迫。
“泛、泛舟湖诗会?”
沈初惊了,愣了好半天,干笑一声道“那、那是什么?”
“每年八月,东郊泛舟湖会有文人举行诗会,第一名会获得京都第一才子的名号。”
安景修微微一笑,拿起玉折扇抖开扇了扇道“你若是不愿意去也……”
“不、不,我当然愿意!”
不等安景修说完,沈初脑子一热连忙答应,但答应完的沈初就后悔了。
沈初“……“
色迷心窍啊!
出了醉春风,沈初的手里多了一盒安景修送的桃花酥,看着桃花酥,沈初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焦灼。
安景修站在二楼,看着沈初远去的背影,轻轻勾了勾唇角。
七月二十七日,宣皇后的生辰来临,天刚大亮,宫里就热闹了起来。
不过宴会的开始时间在晚上,此刻宫里正在忙着布置宴会,宴会全权交给了太子负责,不过此刻太子不知道去哪了,只有他身边的王公公负责布置。
“王公公,这是送来的花,放在哪里?”
小太监端着一盆蓝色的玫瑰问道,王公公看着花只觉得眼熟得很,但因为后面催着他去检查验收,便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上,“放那就行了,仔细着点。”
晚间的时间宴会还有半个时辰开始,妃子群臣陆陆续续落座,沈初作为国师,被安排在皇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刚进宴厅,沈初就看见了摆在他后面的蓝玫瑰,忍不住蹙了蹙眉。
“在看什么?”
安景修站在沈初身后低声询问,他比沈初要高上许多,说话间,呼吸的热气全都打在了沈初的脖颈上。
沈初的脖颈处很是敏感,被安景修这么一弄,脚下一软,差点跪了,幸好安景修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初初,站稳。”
安景修轻笑一声,拍了拍沈初的肩膀,回到了自己位置。
他的位置和沈初并不顺路,不过沈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思全都在脖子上,总觉得哪里……烫烫的。
安景修刚刚是……在撩他?
沈初心头一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快速坐到了座位上,生怕别人发现他的异样,期间偶尔偷看几眼安景修,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向他这边,反而和几个世家女子在谈笑。
沈初“……”
渣男!
宴会很快开场,安君临和宣皇后一同落座。
沈初第一次见宣皇后,据他听说,宣皇后似乎是继后,但个中原因,似乎无人敢说,算是帝王家的秘闻。
“今日皇后生辰,大家随意便好。”
安君临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上,看到沈初的脸顿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脸上才稍有些温度,但还没等脸上笑意舒展开,便彻底僵住。
“这是谁摆的花!”
安君临声音低沉,但其中的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的怒意,任谁都能感知得出。
皇帝生气了。
众人将目光转向墙角的蓝玫瑰,有人觉得这花娇艳少见,但更多的人都是好奇,为何皇帝会震怒。
宣皇后看了一眼蓝玫瑰,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在旁边劝慰安君临,“皇上息怒,切莫伤了身体。”
“来人!今日宴会是谁布置的!”
安君临根本不听宣皇后的话,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宴厅。
眼看事情发展已经失控,太子赶忙站出来跪在宴厅中间认错,他颤声道“回父皇,是……是儿臣。”
“太子办事不力,杖责三十,居北央宫反省七日!”
安君临说完后,太子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想要问个中缘由,但不等太子询问,安君临已经离场。
这场闹剧也因为安君临的立场而结束,在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玫瑰是皇帝的禁忌,不允许出现在任何宴会场合。
安景修稳坐人群之中,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水,只是轻轻扬起的嘴角难掩他的好心情。
这是……他送安君临的礼物,就是不知道安君临满不满意呢。
太子被杖责后,宣皇后命人把他抬回了北央宫里,这段时间的禁足对太子一党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北央宫,宣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子恨铁不成钢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父皇的忌讳?为何会犯此等错误!”
“母后!儿臣是被人陷害的!”
太子趴在床上,因为疼痛面容有些扭曲,但眼中燃烧的恨意犹如烈火。
“陷害你?是谁?”